清晨的陽光刺痛了江蔓的眼睛。她頭痛欲裂地醒來,渾身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樣酸痛難當(dāng)。
陌生的房間,冷硬的裝修風(fēng)格,空氣中彌漫著屬于沈君毅的、熟悉的冷冽氣息,以及……昨夜瘋狂的曖昧痕跡。
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,那些零碎而炙熱的片段讓她瞬間面紅耳赤,隨即又被巨大的恐慌和難堪所取代。
她……她竟然……
她猛地坐起身,扯過被子裹住自己,看向身側(cè)。
沈君毅已經(jīng)醒了,或者說,他根本就沒怎么睡。他靠在床頭,穿著睡袍,指尖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,煙霧模糊了他冷硬的輪廓。他沒有看她,眼神望著窗外,看不出情緒。
聽到動靜,他緩緩轉(zhuǎn)過頭,目光落在她蒼白而驚慌的臉上,那眼神,冰冷,銳利,帶著事后的清醒和……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。
“酒醒了?”他開口,聲音帶著宿醉后的沙啞,語氣卻冷得像冰。
江蔓張了張嘴,想說點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
沈君毅將煙摁滅在床頭柜的水晶煙灰缸里,動作慢條斯理,卻帶著無形的壓力。
“看來昨晚的‘債務(wù)清算’,有了新的方式?!彼浇枪雌鹨荒ū涞幕《?,話語刻薄如刀,“味道不錯,可惜,還是比不上四年前的貝絲?!?/p>
他的話,像一盆摻雜著冰碴的冷水,從頭頂澆下,讓江蔓瞬間血液凍結(jié),渾身冰冷。
她看著他,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嘲諷,昨夜那些短暫的、仿佛觸及到他一絲柔軟的錯覺,徹底粉碎。
原來,在他眼里,這不過是一場……用身體進行的、更為不堪的“債務(wù)清算”。他甚至,拿她和“已死”的貝絲比較。
屈辱和心痛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但她死死忍住,不讓它掉下來。
“……對不起,昨晚我喝多了?!彼牭阶约焊蓾穆曇?,試圖維持最后一絲尊嚴(yán)。
“喝多了?”沈君毅嗤笑一聲,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眼神睥睨,“江蔓,別找借口。成年人,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(zé)。還是說,你覺得這樣,就能改變什么?”
他彎腰,撿起地上散落的她的衣物,丟到她面前,動作沒有絲毫憐惜。
“穿上,回去?!彼畹?,語氣不容置疑,“記住,這什么也改變不了。我們之間,依然是債務(wù)關(guān)系。昨晚,頂多算是一筆……利息?!?/p>
江蔓接過冰冷的衣物,指尖都在顫抖。她低下頭,不再看他,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,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沖出了這個讓她倍感屈辱的房間。
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沈君毅臉上的冰冷和嘲諷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復(fù)雜。他抬手,用力揉了揉眉心,走到酒柜前,倒了一杯烈酒,一飲而盡。
辛辣的液體灼燒著胃部,卻無法驅(qū)散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和……空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