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提這茬還好,一提賀疆的臉色都綠了。
他怎地不知?
自映雪閣出了那等丑事之后,心中更為敏銳,定下日子之前,還只是少數(shù)達(dá)官顯貴與宮中知曉,哪知才定了日子,流言蜚語,猶如蝗蟲過境,一日里傳遍了京城上下。
賀五出去打探,不多時(shí)喪著臉回來。
看到賀疆話也不敢說,就這陣仗還有何不清楚的,待賀五低頭稟來時(shí),賀疆聽得火冒三丈。
“如此難聽的話,到底何人傳揚(yáng)出去?”
賀五搖搖頭,表示不知,“街頭巷尾,連走卒販夫駐足,說的都是這事兒,郡王,您看這該如何是好?”
賀疆語塞。
他瞪著眼,看著窗外白茫茫一片,好一會(huì)兒才痛苦的低下頭,“能如何辦?都到這份上了,我的臉都丟盡了!”
偏這是正月里,達(dá)官顯貴們還在過年,四處走動(dòng)應(yīng)酬,賀疆再是沒臉出門,可也耐不住上門來的。
連著兩日,應(yīng)酬得臉都皺了。
眾人不敢明目張膽的恭賀,可眼神里的窺探打量之色,任誰看不出來?
賀疆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,當(dāng)做不知。
但亦有人是來巴結(jié)的,難免會(huì)說漏嘴,“郡王,聽得您好日子將近,鄙人還想著得郡王您恩賜,容我等來恭賀一番?!?/p>
一番話,更添賀疆煩惱。
他陰沉著臉,不言不語,來訪客人也嚇得噤聲,出了門還不斷給賀五賠罪,“大管家,勞您跟郡王說來,我等愚笨之人,言語之中恐有沖撞,請(qǐng)他大人大量,莫要放在心上?!?/p>
……
賀五搖頭,“放心吧,郡王性情溫良,不是心胸狹隘之人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來客還不死心,“那敢問郡王好日子……,是哪一日?”
賀五:……
此等心煩之事兒,搞得賀疆無心應(yīng)酬,差人來問了宋幼安,索性尋了他去。
往大宅子去時(shí),撲了個(gè)空。
又往寶來街尋,幸好,等到了宋幼安。
兩人興許都煩躁,無了花前月下的閑心,倒是起了紛爭(zhēng),宋幼安拈酸呷醋分寸極好,恰到好處的惹得賀疆心疼。
“安郎,你這話我就不愛聽,孩子自是我的,如今非議之人多了些,可假以時(shí)日,又有誰會(huì)記得?”
宋幼安撇撇嘴,“我是心疼你,一直如履薄冰走到現(xiàn)在,聽得說你王叔要來,若能真回東駿去,我雖不能跟從,也是盼著你好的??蛇@大將軍家給你扣了這么個(gè)綠帽子,我替你不服?!?/p>
埋怨與擔(dān)憂,全掛在一張陰柔女相之臉上。
賀疆欲要反駁,瞧著這嬌態(tài),只能嘆口氣,反過來安撫宋幼安,“到如今,也沒法子,半道上我若悔婚,宮中我都沒驗(yàn)進(jìn)去,再者說來,我一把年歲,能得個(gè)孩兒,也是好的。”
宋幼安想到那金拂云害得自己如此凄涼,還哄騙自己說幼弟早已淪為玩物。
氣急之余,成了她的幫兇。
而今只覺得后怕。
想到這里,他哼笑推開賀疆,“你啊你,真是豬油蒙了心,貴為郡王,卻被金家死死拿捏,不過是個(gè)孩兒,你往后想要多少的,生不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