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連連半睜著雙眼,這會已經(jīng)沒太多力氣了,但還是強笑著道,“江老板,放手來吧,我沒事的。”“可是……”江白隱欲言又止。喬連連費力的舉了舉手,把掌心的強力止血藥拿了出來,“放心拔刀,拔完撒上藥,強行壓住傷口,一定會沒事,相信我?!币郧八o人看病,都是把現(xiàn)代化的外包裝去掉,換成玉瓶或者瓷瓶?,F(xiàn)在她沒了力氣,只能把原包裝的玻璃瓶裝拿出來。江白隱和季云舒看在眼里。他們皆是有眼光之人,看到這從未見過的奇特褐色玻璃瓶,一時間眼底都閃過光華。喬娘子果然是秘密重重的人呢。“好。”江白隱深吸了幾口氣,終是從喬連連手上接過了玻璃瓶。等待他開包裝的時間,喬連連把目光挪向了季云舒。男人滿眼關心,表情卻格外克制,像是在壓抑著什么?!鞍⒔B?!眴踢B連開口,聲音嘶啞,“我們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,你到現(xiàn)在都不肯告訴我真相么?”她的語氣仿佛已經(jīng)肯定了什么,而不是尚在猜測。季云舒心底一震,但還是硬著頭皮道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,我叫季云舒?!薄拔倚占?,乃季家長子,母親是無雙公主,我倒是有個侍衛(wèi)叫顧紹?!彼е例l,“不知你要找的人,可是我那侍衛(wèi)?”喬連連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。原來,只是他的侍衛(wèi)嗎?她猶自不信,問道,“那你能幫我把你的侍衛(wèi)叫來嗎?我想見見他,是不是我的夫婿。”季云舒不敢看她的眼,“他在兩年前便意外身故。”兩年前……算一算,好像就是顧城他們回到顧家村的時候。一切巧合的驚人。喬連連垂下眼睫,低聲道,“江老板,拔刀吧?!苯纂[咬著牙齦,拿帕子平鋪了一層止血傷藥,雙手握住短短的刀柄,猛地一用力。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,濺了旁邊兩個男人一臉。他們卻誰都顧不得擦臉,一個拿著止血傷藥猛地覆在傷口上,并兩只掌用力按住避免再噴鮮血。另一個壓住出血的動脈口,盡量避免血液流失過多。至始至終,喬連連都是清醒的,傷口上的疼痛讓她面色蒼白,但思緒卻愈發(fā)理智了起來?!鞍⒔B。”她的語氣斷斷續(xù)續(xù),“我不行了,在走之前,我想見你一面,想告訴你一些事,以前沒來得及告訴你,以后不知道……有沒有機會?!毕袷桥R別贈言,又像是滿心遺憾。季云舒牙關緊咬,“不要說話了,喬連連,你不會有事的?!薄鞍⒔B,真的遺憾……”喬連連的語氣越來越低,“其實我騙人了,這藥粉沒什么作用……再見了,顧紹?!彼L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,便閉上了眼。好像睡著了一般。季云舒嚇得魂飛魄散,再也顧不得什么,直接把喬連連的頭抱了起來。女子的臉還帶著溫度,但他不敢拿手去探她的鼻息。他害怕得到那個最讓人恐懼的結果。他害怕再也見不到那個鮮活靈動的姑娘,看不到她堅毅的表情,看不到她帶著孩子們做生意時認真的精神頭,看不到她遇到困難時的無所畏懼,看不到她從容含笑的雙眼,看不到她所有喜怒哀樂的表情?!斑B連啊。”季云舒肝腸寸斷,“是我,是我,我是顧紹,是我啊,你醒醒,你睜開眼看看我,我回來了,我回來找你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