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六國宴各國使團(tuán)紛至沓來上京城的盛況之后,皇宮再次因?yàn)槟辖构?jié)的到來而熱鬧起來。宮宴尚未開始,前來赴宴的王公大臣、門閥公子、世家貴女已經(jīng)絡(luò)繹不絕地抵達(dá)太掖殿。時值初夏,天氣變得炎熱起來。太掖殿前的清風(fēng)池在晚風(fēng)的吹拂下,池面蕩漾著層層漣漪,給等待宮宴開始的眾人,帶來了一絲絲清涼之意。“催陳新夏荷浮翠,送盡余春柳褪綿?!薄罢媸乔搴秃脮r節(jié),嫩柯嬌葉媚晴天?!焙龅模坏里L(fēng)度翩翩的吟詩聲傳來,眾人循聲望去,就看到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男子,手持折扇,在空氣中隨意扇著,款步進(jìn)入大殿。男子身量高大,烏黑的墨發(fā)被編成許多的麻花辮,隨意地披散在肩頭。一雙濃眉大眼嵌在深邃的眼窩里,使得本就高挺的鼻梁,愈發(fā)得立體張揚(yáng)。耶律準(zhǔn)基先聲奪人,以一口流利的南淮官話,成功博取了眾人的眼球。尤其是那些世家貴女,平日里都待在閨閣之中,除了家中的父兄,幾乎很少見外男。像耶律準(zhǔn)基這種渾身都透露著異域風(fēng)情的男子,更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。因此,他一出場,就吸引了所有貴女的眼光?!皞髡f南疆的耶律浩機(jī)將軍是個sharen不眨眼的惡魔,沒想到,他弟弟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物。”“可不是嘛,要不是他穿著南疆人的服飾,我差點(diǎn)以為他是哪家的貴公子哥呢?!薄伴L得倒是儀表堂堂,可惜是個南疆人,哎……”“……”貴女們小聲地議論起來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話音,落入了同樣混在貴女堆里的趙敏耳朵里,她不由輕哼:“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而已……”“趙敏郡主,你剛說什么?”這時候,鄭玉兒湊到趙敏身邊,冷不丁問了句。話音落下,趙敏連忙收斂心神,顧左右而言它:“聽說九王妃懷孕七個多月,很快就要生了,玉兒小姐就快當(dāng)表姨母了吧?”哪壺不開提哪壺,一提到云舒淺懷孕,鄭玉兒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。見狀,趙敏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,昨晚她收到一則告密信。里面詳細(xì)提及了云舒淺在七個半月前的晚上,在京郊一間破廟,被一群乞丐玷污的事情。而且,上面還清楚地言明,今晚宮宴上,南疆使節(jié)耶律準(zhǔn)基會中毒身亡。本來,趙敏以為這份告密信是哪個人故意惡作劇,只是胡言亂語,毫無根據(jù),并沒當(dāng)回事。但是,今天一大早,她的院子里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丟進(jìn)來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,他們口口聲聲自稱是那晚對云舒淺施暴的人。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(fèi)工夫,乞丐敢把屎盆子往云舒淺頭上扣,不管是否確有其事,定然有地位尊崇之人在背后指使,想要云舒淺的命!既然對方有心栽花,她豈有不成全的道理?“玉兒姑娘,不如我跟你說個故事,聽完之后,你一定能順氣。”看著趙敏信誓旦旦的模樣,鄭玉兒一臉將信將疑,除非云舒淺肚子里的孩子流掉,被表哥掃地出門,不然她的氣都不會順!“趙敏郡主什么時候改行當(dāng)說書的了?”突然,一道脆生生的話音,悠悠在殿內(nèi)蕩漾開來。緊跟著,云舒淺挺著七個多月的孕肚,一襲華麗的宮裝曳地,在宮女的攙扶下,進(jìn)入到眾人的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