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六國宴結(jié)束也有段日子了,各國使節(jié)已經(jīng)陸續(xù)啟程回國,唯獨南淮國的使團,遲遲不離開。石頭明顯覺得九王爺是盤算著要撬太子殿下的墻腳,不得不防!“殿下,青隆幫的幫主陳金水在京都城橫行霸道多年,京中百姓早已經(jīng)怨聲載道。”“這次云姑娘打傷了陳金水一個叫杜黑的手下,屬下?lián)臅齺黻惤鹚蟮膱髲?fù)。”“殿下,你說咱們要不要把守在天下第一樓的護衛(wèi),調(diào)到四方巷,暗中保護云姑娘?”老半天沒等來自家殿下回應(yīng)的石頭,忙不迭地補充了幾句。夜子染溫潤的眼眸里,帶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:“阿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,我們就不要瞎摻和了?!甭牭竭@話,石頭不由伸手撓了撓頭皮,一臉焦急地開口:“殿下,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呢?”“云姑娘的酒樓遇到了麻煩,九王爺那邊肯定也收到風(fēng)聲了?!薄皩傧聞倓偨拥较?,九王爺已經(jīng)親自帶人去給云小姐解圍了,咱們要是不派人去四方巷,豈不是被九王爺比下去了?”急吼吼的話音,在漪瀾殿里,不停地回蕩著。一字一句,清晰地落入夜子染的耳朵里,他那淡如菊的儒雅眉眼間,依舊平和,絲毫沒有情緒波瀾。這時,夜子染那雙近乎透明的白凈手掌,輕輕拂過桌案上那只藕荷色的荷包,上面繡著的“纏枝蓮”仿佛被摩挲了無數(shù)遍,繡線都有些起毛了。石頭眼尖地看到自家殿下的小動作,不由脫口而出:“殿下,這不是云姑娘當(dāng)初托李川送給您的荷包?”言語間,石頭憂心忡忡地繼續(xù)道:“殿下,與其睹物思人,不如主動出擊?!薄把巯戮磐鯛攲υ乒媚锘⒁曧耥?,殿下,依屬下看,干脆您就跟云姑娘直接表白算了!”四年朝夕相處,殿下對云姑娘的好,他們當(dāng)屬下的全部都看在眼里,石頭就不信,云姑娘會一點都沒察覺?這層窗戶紙,要是一直不捅破,殿下和云姑娘什么時候才能修成正果?“殿下,您就別猶豫了,屬下現(xiàn)在就派人去四方巷,萬一讓九王爺逮著機會表現(xiàn),那殿下……”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?夜子染溫潤的眼眸里,光芒閃了閃。這時候,他從荷包里,取出一張泛黃的信箋,慢條斯理地展開,淡聲打斷:“阿淺需要我的時候,自會來找我?!笔^眼睛眨巴了兩下,目光落在那張舊宣紙上,兩個遒勁有力的“休書”二字,清晰地映入眼簾。幾乎是同時,石頭一下子就想了起來:“殿下,這該不會當(dāng)初云姑娘讓你照著九王爺筆跡,仿制的休書吧?”夜子染沒有否認休書是他仿造的,平靜地接話:“休書是假,但上面的私章是真?!薄鞍\跟容璟唯一的聯(lián)系,在四年前阿淺墜崖的那一刻,已經(jīng)斷了?!甭牭竭@話,石頭替自家殿下著急媳婦被搶走的心情,總算是緩和了不少?!暗钕?,屬下有句話憋在心里很久,不知當(dāng)講不當(dāng)講?”“講?!薄暗钕?,屬下看梓墨小少爺?shù)拿加钪g,跟九王爺頗有幾分神似,九王爺會不會是……”“是也讓他變不是?!币棺尤緶貪櫟难垌?,閃過一抹暗色,沉聲打斷。聞言,石頭心中了然,原來殿下早就心中有數(shù),那他就放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