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思瑜不知道在堅硬的石地板上跪了多久,等到她將楚初言昏睡穴里的金針拔出來的時候,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位已經(jīng)麻木到失去了知覺
楚初言從昏迷中醒了過來,才剛動一下,眼睛里那種仿佛有一根利刺拼命往里面鉆的劇痛再次襲來,他又要去揉眼睛,手腕被一雙冰涼的小手用力握住了
墨思瑜嗓音沙啞而疲憊:“不要動,我給你洗了眼睛,這里沒有熏蒸的東西,等水燒開了,我用藥水給你敷,很快就不疼了
她撿了幾個凹形的石頭,架在火堆里燒開水
楚初言反握住她的手指:“我的眼睛,還能好嗎?”
“能好”似乎怕他不相信,墨思瑜嗓音堅定:“我保證,一定能醫(yī)治好你”
楚初言閉著眼,“我能摸一摸你的臉嗎?”
墨思瑜頓了片刻,咬著唇,將他的掌心覆在了自己的臉頰上
楚初言掌心溫熱,他的指腹從她的臉頰撫過去,到了額頭,一點點的丈量著她的眉骨,她的眼睛,她的瓊鼻,以及她因為整晚焦慮上火被被火堆烤的干枯的唇
楚初言摸的很仔細,一點一點,仿佛要在腦海里勾勒出這張臉的輪廓
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下巴處,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:“恩人一定是位貌美的女子”
墨思瑜不吭聲,將石頭凹槽里浸濕了藥水的白布撈起來,搭在了楚初言的眼睛上:“你好好休息,等身體徹底好起來了,我?guī)愠鋈ァ?/p>
“嗯”溫熱的布覆在眼睛上,藥水浸入眼睛里,那種刺痛的感覺好了許多,楚初言難得的沉默了
墨思瑜將被藥水浸染過的白布系在他的眼睛上,捶了捶自己針扎般的膝蓋骨
楚初言坐起身,一聲不吭的摸到她的膝蓋上,輕輕的揉著,他的手指修長白凈骨節(jié)分明,順著她纖細的小腿一路往下
墨思瑜累得慌,索性躺倒在了藥草堆上,闔了眼
楚初言的手落在她的腳踝處,卻摸到了墨思瑜赤著腳,那雙小巧玲瓏骨肉勻稱的腳冰冰涼涼,腳指頭如貝殼一般,弧形圓潤而飽滿
墨思瑜心思重,她萬萬沒料到楚初言不僅被熏了毒煙,還孵化了血蠱蟲的蟲卵,想要他的眼睛恢復(fù)光芒,怕是難了
湊齊醫(yī)治的藥物就不容易,想要找到藥引就更難了
藥引是一種極其稀少的火蜥蜴,這種東西,她在古書上看到過,可活著的火蜥蜴她壓根就沒有見到過,只是在張神醫(yī)的藥房里見到過一只死去風干了的通體火紅的火蜥蜴
死去的火蜥蜴就那么難得了,活著的火蜥蜴如何找到?
等到墨思瑜從思慮中回過神來時,發(fā)現(xiàn)有些不對勁了,楚初言竟然將自己冰涼的腳揣進了他的肚腹處
源源不斷的熱流從滾燙的身體里涌出來,墨思瑜臉頰微紅,卻沒有將自己的腳抽回來,只問:“兄臺對每位女子都這么好嗎?”
“沒有”楚初言端正的坐著,垂在腦后的白色棉布晃動搖擺著,有一股清風明月拂山崗的清貴之氣,“除了家人,我只對自己的恩人好”
墨思瑜:“”
難怪會對余墨如此好,可真是個會知恩圖報的少年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