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里,氤氳著騰騰的熱氣。
溫?zé)岬乃疀_掉了喬寧的宿醉,腦子也逐漸恢復(fù)清明。
這個時刻,她自然也知道,莫勛昨晚定然沒有對她做什么。
她滿身酒氣,喝多了肯定又是胡攪蠻纏。那個畫面,她自己想想都有些頭皮發(fā)麻。
莫勛這種生理和心理都潔癖講究的男人,才不會饑不擇食。
估計對她退避三舍都來不及。何況,他都說了,他們不合適。
可不合適,為什么又要管她。
喬寧腦中某根弦又突然發(fā)出一聲響動,“紀(jì)氏集團(tuán)千金”幾個字眼倏地侵入大腦。
那人便是他現(xiàn)在心儀對象吧。怪不得他現(xiàn)在連溫柔都不再愿意給她…
喬寧微微仰頭,叫她一時都分不清順著自己臉頰而下的,是蓬頭里兜頭直下的水,還是抑制不住往外噴涌的眼淚。
她抬手拭了把眼角,“堅強點,喬寧?!?/p>
直到情緒平復(fù),她才擦干身體,裹了浴巾抬步朝外走。
而最后,她還是穿上了莫勛為她從里到外準(zhǔn)備的衣服。
全身鏡中,是一個青春娉婷的身姿,明黃色的連衣裙,襯得她皮膚都更加白皙嬌嫩。
喬寧本身就長著一張靈動的娃娃臉,這個顏色又憑添出好幾分妙齡少女的嬌俏活潑。
要擱以往,她的心情自然也如這條漂亮的裙子一樣鮮亮,可是此刻她卻覺得這個顏色異常扎眼。
或許在莫勛的眼里,自己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。高興了就逗一逗,不高興,抽身就走。
喬寧盯著鏡子看了好一會,才走出臥房。
臥房外,是客廳,莫勛長身依靠在沙發(fā)上翻著財經(jīng)雜志,聽到響動后將雜志收起,起身朝餐桌去。
“過來吃早餐?!彼曇羝戒佒睌ⅲ牪怀鎏嗲榫w。
“不用?!眴虒幐杏X嗓子眼卡著一顆巨大的酸棗,澀澀的,出口的話更是帶著某種幽怨和賭氣成分,“謝謝你的衣服,但是以后我的事,還請你別再…多管閑事。”
年紀(jì)不大,脾氣不小。任性起來也是毫不講道理。
莫勛眼睛瞇了瞇:“多管閑事?”
一向平和溫潤的男人露出了鮮少外露的慍怒。
莫勛蹙眉,沉吟兩秒開口:“安寧,你是成年人了,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(fù)責(zé)。我就問你,昨晚那幾個男人,你認(rèn)識嗎?你完全不設(shè)防地和他們喝得酩酊大醉,如若我放任你不管,如果后續(xù)發(fā)生其他事,你承受的起嗎?”
這話說得足夠直白,甚至一點情面都沒給喬寧留。
莫勛奉行一個原則,就事論事,原則問題面前更是絕不含糊。
她天真無邪一心懵懂,將自己置身于一個完全失控,甚至可能潛藏危險的境地,他怎么能不疾言厲色。
莫勛的生氣此刻全寫在臉上。
喬寧的心重重一嗑。
但她又不得不承認(rèn),莫勛說得,句句在理。
醒來的那一刻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衣衫不整地在酒店,那一刻的驚惶和恐懼,到現(xiàn)在都心有余悸。
當(dāng)看到莫勛出現(xiàn)在門口時,她居然生出了一種如釋重負(fù)的感覺。
還好,不是別人,還好,他在。
還好,沒有發(fā)生她以為的那種結(jié)果,那個她根本無法承受的結(jié)果。
“我…不會有下次了?!眴虒幝曇舻偷偷?,但足夠莫勛聽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