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汀晚的脖頸間被套上繩索。不遠處是無數(shù)的看客,都在等待最后一聲鐘響。宋汀晚無意識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。終于,“咚——”一聲,最后一聲鐘響。高座之上的行刑官一揮手:“行刑!”宋汀晚閉上眼睛。耳邊是呼嘯的風(fēng),鼎沸的人聲。但是在這嘈雜的令人心煩的聲音里,她忽然想起了一些舊事。她想起她初遇見老鼠的人時,時辭淵站在山風(fēng)之中,雪胎梅骨,芝蘭玉樹。他就在萬千星辰之下,說:“我今天才知道,愛一個人,是藏不住的?!庇形辉娙苏f,愛一個人,是藏不住的,你管住了手,捂住了嘴,但是喜歡仍舊會從眼睛里冒出來。宋汀晚慢慢的笑了一下。她想,是的呀,時辭淵,我就算是閉上了眼睛,但凡有人看見我,都會知道,我愛著你呢。脖頸間粗糙的繩索緩緩收緊,腳下的隔板就要被抽走,忽然之間有人大聲道:“等等——”眾人嘩然。行刑官一愣:“打擾行刑,可是觸犯法律的!”宋汀晚緩緩睜開眼睛。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人群之外,男人從車上下來,身上是一件純黑色的風(fēng)衣,只有風(fēng)衣上黑瑪瑙的扣子在陽光下泛出深藍色的偏光。他面色很冷,生人勿近的模樣,行人不自覺的退開幾步。時九目不斜視,徑直朝絞刑架走去。行刑官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,愣了一下:“......隊長?”時九走到了絞刑架前。宋汀晚垂眸看著他,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,嗓音軟軟的:“你還是來啦?!睍r九一言不發(fā),走上絞刑臺,親自將人放了下來,脫下身上的大衣,將她裹住,宋汀晚輕聲說:“我腿疼,你抱抱我好不好?”時九僵了一下,終究是將人打橫抱起。到處都是驚呼聲。宋汀晚靠在時九懷里,無意識的蹭了蹭。行刑官臉上的表情都繃不住了,更別提是馬丁尼亞家的人,老馬丁尼亞目眥欲裂:“時九!你這是什么意思!判決已經(jīng)下了,宋汀晚今天必須死!”時九看著他,輕嗤了一聲:“我今天要把人帶走,誰敢攔我?”“你!”老馬丁尼亞氣的心臟病都要犯了,他重重的杵了幾下拐杖:“反了天了!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十二席!你是在藐視伊甸園的法規(guī)!”格勒·馬修也站起身道:“時九,你別以為你是首席指定的繼承人就可以如此囂張!你要是執(zhí)意帶走宋汀晚,就是和整個十二席作對,十二席可以仲裁流放你!”“流放罷了?!蹦腥嗽谌f千驚疑不定的視線中語氣淡淡:“我等著十二席的仲裁?!崩像R丁尼亞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猖狂,氣的渾身發(fā)抖:“攔住他!給我攔住他!!”馬丁尼亞家的護衛(wèi)隊立刻沖了出來,執(zhí)法隊的人卻更加強勢,直接將人團團圍住,馬丁尼亞家的護衛(wèi)隊一時間根本不敢動作。時九抱著宋汀晚往外走,路過杜聞秋時,宋汀晚看著杜聞秋難看至極的臉色,笑了一下:“......杜小姐千算萬算,沒有算到,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,愿意為了我和全世界為敵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