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剪回來的石榴花,火紅熱烈,約摸十一二朵插在瓶子里,曲映蓉正坐在圓桌旁,拿著金剪子修剪多余的枝葉?!白伞!鼻橙孛鎺σ?,整個(gè)人無比溫柔。柳拭眉也不客氣,走過去坐下,問:“這石榴花真漂亮,留在樹上結(jié)果不是挺好嗎?”“是太子去給本宮剪的。”曲映蓉朝她看了一眼,笑道:“雖說本宮挺愛吃石榴的,但結(jié)了果也留不??!八成啊,還沒送到我宮里,就被敦愚王給摘了!”柳拭眉心里一愣。她其實(shí)只是隨口說說而已,但總感覺曲映蓉話里有話?但她不好去拆穿什么,裝糊涂到底:“原來是太子的孝心。”“可不是么?!鼻橙厥掷锏慕鸺糇舆遣吝遣恋匦藜糁^于濃密的葉子,笑道:“太子這個(gè)人啊,過于君子之風(fēng),向來也疼愛弟弟,什么都愿意讓著?!绷妹夹纳琛H绻f前頭她只是懷疑曲映蓉別有深意,現(xiàn)在幾乎可以肯定了!她不吭聲,以免多說多錯(cuò),等著曲映蓉切換話題。果然,曲映蓉也不可能把話挑明了說,她眉眼溫和地道:“罷了,自己生的兒子,在本宮眼里自然是最好的。但外人看見的,也未必如此。我與你說這些做什么呢?”她笑問:“你這專門過來,有事兒要說?”柳拭眉這才開口:“回皇后娘娘的話,臣女收養(yǎng)了一個(gè)孩子,打算留在身邊做事。因?yàn)樗昙o(jì)太小了,不放心將她交給其他人,故而想親自帶在身邊,還請(qǐng)皇后娘娘允許,這幾日允她與臣女一同在宮里住幾日,直到敦愚王傷勢(shì)恢復(fù)為止?!薄岸啻簏c(diǎn)事呀,不必來過問本宮的。你差人去內(nèi)務(wù)總管那邊說一聲,缺什么東西給你們送去就成!”曲映蓉終于對(duì)那盆石榴花滿意了,放下了金剪子,招手讓宮婢端去擺起來,又去水盆那邊凈手?;屎蠖颊局?,柳拭眉不可能還坐著。她也跟著站起來,靜靜地等著。曲映蓉回來的時(shí)候,再次招呼她坐下,問:“敦愚王的傷勢(shì)如何了?”柳拭眉答道:“這才幾日,所幸沒傷及骨骼,只要傷口愈合結(jié)痂,就不需要再臥床休養(yǎng)?!鼻橙攸c(diǎn)點(diǎn)頭,道:“敦愚王小孩子脾氣,打小便是如此,身子不舒服的時(shí)候,不讓別人近他的身,不然就要使小性子不喝藥。也只有你呀,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。”這等話,柳拭眉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保守地道:“小孩子也很好哄的?!鼻橙爻α诵?,道:“還是你有耐心?!绷妹蓟匾砸恍Γ骸盎屎竽锬镆彩怯心托?,我瞧王爺對(duì)您還是很愛戴的。小孩子心性嘛,跟誰親近才敢去誰那兒搶東西?!眱扇擞珠e聊了幾句,柳拭眉告退。出來后,走在宮道上,恢復(fù)了面無表情。笑了這么久,她感覺臉皮子都要變成表情包了!這個(gè)皇后太不簡(jiǎn)單了,她說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說皇甫令堯搶了太子的東西?柳拭眉不愿意去想太多,但她剛出中宮沒多久,就遇上了不想見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