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趕緊閉上眼睛,這會天還亮著,即便是隔著眼皮,我還是能感覺到光。沒過一會,我就感覺眼前徹底變黑。我攥著手里的蠟燭,心跳有點快。突然,左肩被拍了一下。我一激靈,顫了顫眼皮,剛要睜眼,突然想起來徐老太說的是拍我的右肩膀。我趕緊把眼睛閉緊。有問題,不睜!左肩又被拍了一下。我側(cè)了側(cè)身,仍舊不敢睜眼?!鞍Γ氵@丫頭……”突然有個男人跟我說話,聲音聽著挺年輕,語調(diào)和緩,透著無奈,“我是徐老太的仙兒,你右耳朵后的痦子里有許爺?shù)纳鷼?,我不敢伸手朝那邊伸手,別閉著了,趕緊去找李曉紅,再拖下去,就要耽誤事了?!蔽以囂街鴨枺骸澳阏媸切炷棠痰谋??”“真是?!彼氐?。我還是不睜眼,“你怎么證明你是徐奶奶的碑王?”“證明?我?guī)阕邆€陰,還得自證身份?”他聲音拔高了一度,讓我問的半天沒聲兒。我催他:“趕緊的,你不是怕耽誤事嗎?快點證明?!标幝飞?,我可得小心點,誰知道跟我說話的是啥東西?!澳恪Γ媸悄媚銢]辦法,是徐老太的孫女給你發(fā)的短信,行了么?”他沒好氣的說。身份沒問題。我忙著睜開眼,入目所及都是黑,如同濃墨那樣的黑,我手中豆大的燭光是唯一的光點。這就是陰路?路呢?我往前走了一步,眼前出現(xiàn)一條小路,能容兩人并肩行走,小路盡頭閃爍著微弱的光亮,小路兩側(cè)還是如墨的黑?!疤り幝?,朝前走,莫回頭?!蔽矣致犚娏吮醯穆曇?。我抬腿,踏上小路,嘴里喊:“李曉紅,你爸媽喊你回家,跟我回家。”走一步,喊一遍。“李曉紅,你爸媽喊你回家?!薄鞍?。”喊了十來遍,我終于聽見一聲答應(yīng),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我的視線里。我走過去,湊過去瞅了半天,是李曉紅?!澳阌形易o持,下來叫魂,除了被叫名字的人,沒人敢答應(yīng)。”碑王淡淡笑道:“倒也不必這么謹(jǐn)慎?!蔽颐亲樱恼f這是咱第一回走陰,也不熟悉流程,不得謹(jǐn)慎點么?而且“曉紅”這名字那么普遍,同名同姓的不老少,萬一我跟劉長青一樣寸,喊著個同名同姓的咋整?我抓住她的手,朝前走,仍舊是走一步,喊一聲,李曉紅應(yīng)一聲。心里想著碑王聽著說話脾氣不錯,可惜是別人家堂口的。我跟徐老太孫女還不對付,不然我跟他說道說道,讓他來我堂口里當(dāng)串堂的清風(fēng)也挺好。要不找機會跟徐老太套套近乎?正盤算著,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,我被吹了一臉,忍不住皺眉。側(cè)頭看向風(fēng)吹來的方向,我整個人都驚住了。不知道何時,小路左側(cè)的黑已經(jīng)褪去,顯露出一座巍峨高聳的門,我瞅著,光是巨門兩側(cè)的柱子就得有十幾米,柱身上刻著龍鳳浮雕。龍怒目朝天,大張著嘴,仿佛在無聲怒吼;鳳則舒展著羽翼,像是隨時都能從柱身上飛出來?!斑?,這不是關(guān)押罪仙的仙門么?不得不說,你運氣比劉長青好。”碑王說。這就是仙門啊。我滿心贊嘆,對比之下,柳霄云建出來的陰龍門簡直是垃圾。不過,我封陰龍門時,門里出來的氣息讓我很不舒服,可在仙門前,我卻有種詭異的熟悉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