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澤珩沒有接話。
“只是,他一個人躺在這里太可憐了,厲總,我想帶他回去……”譚姝認(rèn)真的看著厲澤珩說道。
厲澤珩許久也沒有說話,定定的注視了譚姝片刻后,才說道:“恐怕有些難度……”
“為什么?”
譚姝不死心,她只想帶著哥哥的骸骨回到臨城,那里才是他的家。
厲澤珩搖了搖頭,抬頭朝著墳頭的方向望去。記憶像河水倒流一樣,兇猛的向他涌來。
23歲的譚蕭仿佛正從叢林的深處向他走過來,并抬起手,語氣輕快的和他打著招呼:“澤珩,你還好嗎?”
厲澤珩的思緒在快速的倒退,直退到他們大學(xué)畢業(yè)的第二年。
厲澤珩在國外讀學(xué)位時,特意申請了長假回國,為的就是陪譚蕭這一次野外探險。
譚蕭是個喜歡尋求刺激的人,和厲澤珩的一成不變有些明顯的區(qū)別。
厲澤珩受家教的影響,早在少年時期,就沉穩(wěn)的像個垂暮老人。
可即便性格迥然,兩個人的愛好卻出奇一致。
厲澤珩雖不喜歡探險,可他卻喜歡和譚蕭跑遍全國各地,去探索他所不熟知的領(lǐng)域,他的生命里太缺少這種新鮮的元素。
云南的原始森林之旅,是譚蕭在高中時期就一直存有的一個夢。
畢業(yè)后,他和曲靜涵沒有繼續(xù)讀研,而是選擇留在了一家跨國公司工作。
兩個人工作不到半年,就私下里領(lǐng)了結(jié)婚證,婚禮沒有操辦,除了家人以外,也只通知了厲澤珩。
厲澤珩當(dāng)時還在國外,因為學(xué)業(yè)的問題,一時間沒法回來。
可即便如此,他依舊坦然的祝福他們,并送了譚蕭和曲靜涵一輛價值上百萬的車。
譚蕭想拒絕,可曲靜涵卻收下了。
曲靜涵的家世不俗,也算是名門之后,看中的自然不是錢。
她對著譚蕭說:“這是澤珩的心意,你不必拒絕,等澤珩結(jié)了婚,我們一樣可以禮尚往來?!?/p>
聽得曲靜涵這樣講,譚蕭才應(yīng)允收下了。譚蕭一直很聽曲靜涵的話……
只可惜,來云南是他唯獨(dú)只有一次沒聽曲靜涵的,卻也正是因為這一次而送了性命。
8年前的今天,也正是三個人著裝齊整的趕來云南的日子。
曲靜涵不放心,無論如何這一趟也要選擇同行,譚蕭沒辦法,答應(yīng)了。
三人帶著戶外探險的裝備和食物,在山腳下村民的勸阻下,最后,還是進(jìn)了山。
8年前的這一天,遠(yuǎn)沒有今天這么風(fēng)輕云淡。
三個人走了不出半天,山里就開始下起雨來,瓢潑之勢,下了足足有3個多小時。
本就是陰天,天黑的早,曲靜涵一個女孩子到底膽量不足,拽著譚蕭說什么也不肯再深入往里走。
其實,厲澤珩是同意曲靜涵的想法的,畢竟森山里早就沒有了路,容易迷失方向,加之大雨過后,山路濕滑,再繼續(xù)深入實在危險。
三人在此處產(chǎn)生了分歧。
走了一天,又淋了大雨,曲靜涵餓的力氣盡失,人也焦躁了起來。
三人圍坐在一處相對寬敞的空地上休整,譚蕭還不滿的和曲靜涵吵了幾句嘴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