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里傳來一個略微蒼老的女人聲音，顧小禾總覺得有些耳熟。
電話里的女人說道：“大哥，就算老三已經(jīng)不在，可我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老孟就迅速的將電話接起，去掉了免提，改為聽筒接聽。
老孟的臉有些漲紅，情緒似乎也有些激憤。
但是他的語氣依舊平和，對著手機里的女人說道：“秀云，這件事，你找我也沒用啊，我能幫的不多，況且，老三已經(jīng)去世，這里面到底有多少事，我又不知道……”
電話里女人又說了些什么，顧小禾已經(jīng)聽不見。
可顧小禾沒將目光從老孟身上移開，而是一直靜靜的注視著他的半截背影。
老孟繼續(xù)說道：“是，你說的的確是事實，而且你的心情我也能夠理解，話也沒錯……”
前面的車流已經(jīng)緩慢移動，老孟匆匆掛斷電話，道：“秀云啊，我這邊正在東家開車，老板就在車?yán)?，有事等我下班再說，行嗎？。”
顧小禾聽到電話里傳出很低的聲音，女人好像說了一句：“你先忙。”
老孟將手機隨手丟去一旁，一臉煩躁。
車子在前行10幾米以后，又停了下來。
老孟的食指和中指不斷的敲擊著方向盤，雖然聲音不大，可顧小禾依舊聽的煩悶。
幾分鐘過去，老孟敲方向盤的手勢頓住了，突然伸出手從前面的紙抽盒里抽了幾張紙巾出來，回頭遞給顧小禾。
的確，顧小禾的頭已經(jīng)低了下去，鼻間一涼，這才發(fā)現(xiàn)，是流鼻血了。
顧小禾手忙腳亂的用紙巾止住了鼻血，可還是不慎，有一些落在自己衣襟前。
顧小禾用濕巾用力的擦拭著，可血漬除了有點模糊以外，依舊紅的顯眼刺目，外套是不能穿了。
前面的老孟擔(dān)心說道：“小姐，您是不是該去醫(yī)院看一看啊，這幾天里，光我看著就不止流這一次了?！?/p>
顧小禾將手里染血的濕巾用干凈的紙巾包好，擺了擺手道：“小時候經(jīng)常這樣，都習(xí)慣了，也檢查過，沒什么毛病?！?/p>
聽顧小禾這么說，老孟的一顆心放下了。
顧小禾收拾好了染血紙巾，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，里面只剩一件米色襯衫。
片刻后，老孟有開啟了絮叨模式，說自己兒子最近買賣難做，說自己的女兒和女婿的一些雞毛蒜皮，家長里短。
顧小禾多數(shù)沒在聽，腦子里一直回憶著老孟電話中剛剛那個說話的女人聲音。
她的眉頭一直輕皺，當(dāng)視線與后視鏡中的老孟碰在一起時，老孟突然閉了嘴，訕訕笑道：“你看，我這上了年紀(jì)的人，動不動就話多，也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聽……”
顧小禾不以為然，語氣平靜道：“有家長里短才是生活，反倒是像我這種不懂的對人訴說的人，往往更悲哀，也更孤獨。”
老孟笑著點頭應(yīng)和。
片刻后，顧小禾說道：“孟叔，跟我說說，你和厲澤珩司機的關(guān)系吧?！?/p>
老孟的表情頓了頓，轉(zhuǎn)而搖頭輕笑起來：“我以為小姐不在意此事呢?！?/p>
顧小禾倒是錯開了目光，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：“沒什么介意與不介意，如果你不方便說，也沒關(guān)系，這畢竟是你的私事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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