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霍老爺子是出于什么目的，那兩年間他的愛護是真的。
“丫頭，是你嗎？”霍老爺子嗓音沙啞。
黎潯握住他干枯的手，含淚看著老人。
霍少煊站在一旁，垂眸，掩住眼底的一片紅。
霍夫人抹著眼淚，一臉悲傷。
“別恨爺爺……別恨霍家……”
長長的嘆息之后，霍老爺子永遠的閉上眼睛。
屋內(nèi)響起高高低低的哭泣聲。
霍老爺子的后事早就籌備，檢查、火化、祭拜、下葬……整整一個月，終于結(jié)束了所有的事。
下葬當天，霍少煊捧著骨灰盒，放到了墓地里。
隨葬的還有霍老爺子生前的一些物品。
天空下著絲絲細雨，風冷冷的吹著。
黎潯看著墓碑上老人的黑白照片，眼淚止不住流出來，低低叫了一聲：“爺爺。”
忽然，有人疑惑的問起：“霍夫人怎么沒來？”
放眼看去，果然不見霍夫人的影子。
黎潯很疑惑。
早上出門時，霍夫人是跟著送葬的隊伍一同出發(fā)，中途回去替霍老爺子收拾遺物，就再也沒見到她。
霍少煊大步走來，冷眼四看。
按規(guī)矩，家人沒有到齊是不能封土的。
“母親呢？”他問了人，最后拿出手機撥過去。
連撥好幾次，都無人接聽。
他心里一沉，有不安的預感。
正想派人去找，忽然一個穿著黑色禮服頭戴白花的中年貴婦匆匆趕來，出現(xiàn)在眾人面前。
“我來晚了！”霍夫人臉上慌張。
她懷抱包裹，封口的布料裹著霍老的遺物。
有一角破損。
黎潯心底有點奇怪，但儀式開始，很快收回視線。
司儀宣讀了悼詞，句句感人。
現(xiàn)場很多人都低頭，眼睛里露出悲傷。
“霍夫人，請吧?！?/p>
宣讀完畢，司儀將視線轉(zhuǎn)向霍夫人，示意她將遺物放進去。
霍夫人一身黑衣，襯得臉尤其蒼白。
她抱著遺物一步步走過去，經(jīng)過黎潯身旁時，忽然頓了頓。
接著，腳步加快，很快將東西交給墓前的人。
她腳步不復往日的從容自然。
其他人以為是心情太激動失態(tài)導致的。
黎潯看著她，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覺越發(fā)強烈。
葬禮之后，觀禮的人紛紛回去。
霍少煊和黎潯送走了賓客，也一同乘車回了老宅。
路上，霍少煊面色淡淡，身邊卻散發(fā)出一股低落的氣息。
黎潯開口安慰他：“霍爺爺活到九十歲，已經(jīng)是難得的長壽。他臨走前的一個月很平靜，心里沒有什么遺憾了?！?/p>
對于老人來說，這也算是喜喪。
“嗯?！被羯凫诱Z氣很淡，眉眼間難得浮出幾分疲憊。
他的手放在膝蓋上，黎潯伸過去握住。
霍少煊眼眸終于動了動，看向她。
“阿煊，爺爺去了，但還有很多人陪著你?！?/p>
黎潯輕輕說，眼神很真誠。
霍少煊低頭，目光在相握的手上停留了幾秒，緩緩轉(zhuǎn)向她。
“那你呢？”男聲低沉。
黎潯眼底閃過一抹慌張。
她還是沒辦法給霍少煊一個承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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