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匹諾曹的故事成立,那我的鼻子,一定能繞地球兩圈。
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。
我不曉得等到我東窗事發(fā),我該怎么面對文然。
我陪他待了一會,看他把雞湯喝完。
他逼著我跟他一起喝了一碗,我就借口昨晚沒睡好回去補覺。
其實我不困,昨晚睡的還好,只是我不敢一直待在文然身邊。
撒謊的人是心虛的,我怕我不知道哪句話就會露出破綻。
走出醫(yī)院門口的時候,霏霏給我打電話,問我還去不去會所跳舞了。
我說不去了,她奇怪地問:“你不賺錢了?”
“賺,但我已經(jīng)找到了別的辦法?!?/p>
“什么辦法?”
“傳兒不傳女?!?/p>
“切?!彼陔娫捘穷^泄氣地哼:“你是不是嫌我在會所跳舞跌份?要不是為了賺錢,我才不想留在這里呢!”
我有什么資格嫌棄人家?
她若是知道我現(xiàn)在的處境,絕對不會這么說。
“憑勞動吃飯,不丟人?!蔽抑荒苓@么說。
“哎,可是這個地方紙醉金迷啊,我真怕哪天有個腦滿腸肥的胖子丟給我一箱錢讓我跟他走,我就真的跟他走了,畢竟憑自己的本事賺錢太難了啊?!宾恼Z氣活像個過盡千帆的老人家。
我沉默,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
她嘆口氣說:“你不來跳舞也好,會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,那我跟老板說說,盡量把他欠你的錢還給你?!?/p>
“謝謝?!?/p>
“跟我客氣啥,我再去補個覺,晚上還要上班,我的天,我怎么覺得我現(xiàn)在像個小姐。”
霏霏掛了電話,我在醫(yī)院門口發(fā)了好一陣子呆。
霏霏的話讓我有點悵然。
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學(xué)跳舞的時候,我們都是特別高傲的白天鵝。
我們的目標是成為頂尖的舞者。
但如今,我成為了樺城頂尖富豪的情人。
我站在秋日的艷陽下自憐自哀,有個人立在我面前,我都沒留意。
直到對方喊了我的名字:“楚顏。”
我才回過神來。
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,穿著藏青藍的棉風(fēng)衣,我不認得他,所以戒備地向后躲了躲。
他禮貌地跟我做了個請的動作:“楚小姐,我們先生想見你?!?/p>
“你們先生?”
他向臺階下面指了一下,那里停著一輛車,車里坐著一個男人,正遙遙的向我看過來。
他戴著墨鏡,我看不清他的樣子。
那人看出我的遲疑:“我們先生只是想跟你聊幾句而已?!?/p>
“我不認識你們?!?/p>
“聊一聊就認識了?!?/p>
這話沒毛病,看對方的穿著和豪華的車子,可見他非富即貴。
我認得的有錢人只有周蘇城一個人。
醫(yī)院門口人群熙攘,而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小人物,總不見得會被人當(dāng)街擄走。
我跟著那人走下臺階的時候,車里的人已經(jīng)下了車。
我走過去,他摘下墨鏡,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睛,同時微笑著向我伸出手:“江槐山,幸會,楚小姐?!?/p>
我低頭看著他戴著祖母綠扳指的白皙的手,遲疑了一下才跟他握了握。
“楚小姐,很冒昧來打擾你,不知道楚小姐可否給我一點點時間,我們聊一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