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朱永山家的小胖妞?咋瘦成這樣了?”這個時候已經進村,大叔嗓門又大,一下子引起過路的村民注意。再看此時的朱曼琳,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加牛仔褲,卻出落得亭亭玉立。因為瘦下來,身形變得修長婀娜,怎么看都好看?!澳阏媸擒蜍甙??天哪,變化太大了吧?”“早知道你瘦下來這么好看,我也給你說媒了,瞅瞅這模樣,多招人喜歡,哪還用愁嫁不出去?”朱曼琳笑笑,“我已經嫁人了,不用再給我說媒了?!蹦谴髬鹜蝗魂庩柟謿猓翱梢噪x婚了再嫁第二次嘛,反正你媽已經給你物色好有錢人家了?!薄吧兑馑??”“你還不知道?那就回去問問你媽咯?!贝髬鸸室赓u關子,一臉看好戲。朱曼琳皺眉,突然想起之前李興說過楊翠一直在找她,難道就是這事?正想著,突然聽到一聲尖利的叱罵聲?!霸趺茨ツミ筮蟮?,還沒打好水嗎?沒水怎么做飯?晚上我們怎么洗澡?”正是楊翠的聲音,從屋里傳出來,語氣透著十足的嫌棄。院子外墻旁邊是一口井。一個干瘦的獨臂男人,正往水桶上掛繩子,然后把水桶往井里放。七嶺坡還沒裝上自來水,但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水井,用水都要從井里打水。這個正在打水的獨臂男人,就是原主親爸,朱永山。比起記憶中的朱永山,眼前的男人更干瘦黝黑了,被楊翠這么罵也不還口,就沉默地打水。但他只有一條手臂,打水這種體力活兒根本不好干,搞得手忙腳亂的。而院子里正在嗑花生的年輕小伙子,看都不看他一眼,更別說出來幫忙了。楊翠正在喂雞。抓一把玉米粒還沒撒出去,那些雞知道有吃的,全都撲騰上來啄。雞毛遍地飛,還啄到楊翠的手。楊翠氣得破口大罵,“朱永山,你就斷一跳手臂,又不是全廢了,別趁機偷懶慢騰騰的!沒看到我正忙嗎?還不快打好水過來幫忙?這些臭雞,氣死我了!要不是留著它們下蛋,我早就宰了熬湯喝!”朱永山沒說什么。這種叫罵聲,每天都要來幾遍,要是每次都生氣反駁,日子還過不過了?他就埋頭打水??梢粭l手臂實在不適合干這活兒,剛打上來一桶水,還沒來得及接,繩子就松了。水桶翻在地上,這一桶白打了。楊翠罵的更難聽,“打個水都打不上來,還能指望你干什么?你看別人家的男人,又能干又會掙錢,馬上能蓋上新房子給兒子娶媳婦。你倒好,掙不到錢還給我添亂,我當初怎么就瞎了眼,會嫁給你?”朱永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旁邊的鄰居該干嘛干嘛,連熱鬧都不看了,因為這一出天天上演,他們早就看膩了。朱曼琳看著隱忍的男人,不敢想象他斷臂之后過的是什么日子。她沖上去,從朱永山手里搶過水桶?!鞍?,我來吧?!敝煊郎诫m然不善言辭,但他對原主是真的好。所以這一生爸,她替原主叫得誠懇。朱永山卻愣住了,滿臉不可置信,“你,你是……茯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