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隱約猜到了他是誰,可不敢多問,只等著他看夠了。我給火盆里填了柴,燒了壺?zé)崴?,給他倒了杯茶,茶是平日里船上給客人喝的,說不上好,但也不差。待他拉上簾子出來,油燈昏黃,可我依舊將他看了個全。府里人說他生得芝蘭玉樹,我長這么大,并不知道芝蘭玉樹是什么,可今日再見他,算是知曉了。他生得和夫人很像,只眉毛更粗些長些,天生一雙桃花眼,不笑也風(fēng)流多情,鼻梁挺直,嘴唇并不很薄,下頜角分明。...誰???我揚聲喊道。我姓溫。門外的人聲音壓得低,是個低沉好聽的男聲,姓溫?我不及多想,穿了襖子下了床。門外的人閃身進(jìn)了門,我將門迅速地關(guān)了。來人背著身站在床邊看著寶珠,房子小,床前只一道簾子遮著,里面算作臥房,外面充做廳堂,如今被他拉開了,便一目了然。他身量極高,披著一件玄色斗篷,頭發(fā)用玉帶緊緊束著。我隱約猜到了他是誰,可不敢多問,只等著他看夠了。我給火盆里填了柴,燒了壺?zé)崴?,給他倒了杯茶,茶是平日里船上給客人喝的,說不上好,但也不差。待他拉上簾子出來,油燈昏黃,可我依舊將他看了個全。府里人說他生得芝蘭玉樹,我長這么大,并不知道芝蘭玉樹是什么,可今日再見他,算是知曉了。他生得和夫人很像,只眉毛更粗些長些,天生一雙桃花眼,不笑也風(fēng)流多情,鼻梁挺直,嘴唇并不很薄,下頜角分明。細(xì)看唇下一點黑痣,人卻清冷得很。又冷又欲,美男子這樣膚淺的字,都不足以形容他,關(guān)鍵他還生得白。他斗篷都未脫,在椅子上坐下,端起我倒的茶。手也生得這般好看,果然好看的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。他瞳孔黑,看著人時諱莫如深,讓人心驚。我看他穿著打扮,并不是落魄的樣子。因為他斗篷下的白袍,是云錦縫的,真正的寸錦寸金,他既不曾落魄,又為何不救溫家其他人呢?朝堂多詭秘,我不敢多問,自然也不想問,只在一旁立著等他問話。不急不躁,倒是有幾分膽識的,怪道能護(hù)瓊娘周全。他說話聲音又低又清冷,我不敢多看他,只低著頭什么也不答。此物交于你,明日你想法子出趟城,將它送到雞鳴寺法慧主持手里。此事牽扯甚大,定要小心行事,若不是無法,我也不會來尋你。我本不欲接,可聽他說無法時語氣里的急迫和無奈,終是咬牙接過了。東西用布包著,是本書的模樣,并不十分厚,遞到我手里時還帶著他的體溫。郎君,萬望珍重,溫家老小還在牢里盼著你呢!他起身要走,我終是不忍,為著寶珠,為著溫家,說了這樣一番話。他點點頭,忽地笑了,似驕陽般刺眼。你就不怕溫家和我都是壞人么?我只知道溫家待我好就夠了。若不是溫家,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個什么模樣。他點了點頭,閃身出去了。雞鳴寺平日并不是平常寺院,每月只初一十五兩日開放,明日并不逢初一也不逢十五,只進(jìn)門就是件天大的難事,更遑論要見主持。第二日一早我就將寶珠托付給了何娘子上了雞籠山。雞籠山雖叫山,卻并不險峻,我干慣了力氣活,走幾步路的事兒,自然并不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