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小苒根本沒當回事,可等外賣到了,白葡一勺勺的喂她時,她才知道不是開玩笑的。她不張嘴,她就塞,還一直笑著臉,嫩呼呼的皮膚,哄小孩的語氣,讓她根本沒法子發(fā)脾氣。最后沒辦法,只好舉手投降,“我自己吃自己吃,我又不是然然?!卑灼虾吡艘宦?,執(zhí)著的要喂她,“你比然然還讓我操心呢?!卑胪胫嘞露?,許小苒就說什么都吃不下了。白葡看過了,這邊酒瓶很多,但一個外賣盒都沒有。也就是她這兩天什么也沒下肚。她知道這時候吃太多反而不好,沒再逼著她。肚子填飽了,攤在那兒,白葡才問她是怎么想的。許小苒靠在那兒,穿的單薄,身上被白葡搭著被子。她的目光茫然的看著天花板,那兒有一盞大大的水晶吊燈。印象里,母親很喜歡,時常不嫌辛苦的一顆顆拆下來,洗干凈再裝上去。她抿了抿唇,緩緩說著話,想到哪說到哪,仿佛要將心中的迷茫都訴說出來。在她僅有的關(guān)于母親的記憶里,她善良,勤懇,溫柔,美麗。她也很愛父親。那個時候,父親就已經(jīng)很忙了,但那個時候,他們的家還是幸福的,他會盡力去抽時間,一有空就回來。那時候,母親就會讓家里的阿姨休息,然后自己親自去買菜,做上滿滿一桌子。她看著父親的眼神,是充滿愛意的,仿佛心神都牽掛在他身上。而父親,也用一個有一個禮物,和銀行越來越多的存款來回饋她。那時候,她也曾以為她是最幸福的人。以至于變故來的時候,她是最茫然的人。突然有一天,爭吵開始了,父親逐漸不回來了,母親開始整日以淚洗面了。她問過,可母親只是搖搖頭。她走的那樣快,像是一朵缺了水澆灌的花朵,很快的失去了嬌艷的色彩,然后拋下她,回歸了土壤。從那之后,她將所有的恨與痛苦都歸咎到了許成忠身上。她越來越大,也越來越懂,都是許成忠出軌,毀了她的家。這股子恨支撐了她那么多年。直到,那天許成忠在醫(yī)院,告訴了她保險箱的位置和密碼。許小苒說到這兒,沉默了幾秒。白葡能看到她的眼淚,卻沒有拆穿,只是沉默的握緊了她的手。許小苒吸了下鼻子,再開口,聲音有些顫,“你知道保險箱里有什么嗎?現(xiàn)金,珠寶,股份?”她擦了下眼淚,自嘲的笑了,道,“都不是,小葡,只有一張照片,照片里,是我媽和......和我大伯?!痹僖踩滩蛔?,許小苒低下了頭去,大顆眼淚砸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。白葡心中猶如巨石落下,慌忙將人抱住,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,一切都是無力的。從許小苒接下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話里,才勉強拼湊出了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