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談家的行李是謝桑整理的。她很細致,小到一雙手套,都給周存聲裝好。他在談家打開行李,頓時像被打了一拳,心臟麻木又抽疼,坐在冰涼的地板上,神色頹靡,沒能安靜多久,便被人一把從地上拽起來。是談家的保姆。她皺著眉,滿是無奈,“怎么坐在這兒,著涼了你媽媽要心疼的?!敝艽媛曈行┬Σ怀鰜?,想的都是謝桑流眼淚的樣子,以及收拾好行李,她推著他出來的急迫?!皼]關(guān)系的,不冷。”“那也不好這樣坐的?!笨吹剿麛傇诘厣系男欣?,保姆想要上手幫他拿出來,周存聲側(cè)身過去擋住,禮貌拒絕,“不用麻煩,這些都是整理好的。”“那我就不多事了?!彼ζ饋?,催促著周存聲,“我熬了雞湯,你剛好來喝些?!敝艽媛朁c頭應(yīng)下,“就來?!钡热俗吡?,他將行李箱內(nèi)的東西都拿出來,翻到謝桑放進來的藥,里面還夾著張紙條,上面寫著常給他喝的中藥配方,大概是想讓他拿給保姆。談家那么多人,會比謝桑照顧得更好。可她忘了。那么苦的藥,周存聲是為了她才愿意喝的。周存聲人在談家?guī)滋?,心思卻飄得很遠,這點談家許多人都能看得出來。私下他問過幾次,談老師沒有去問,也知道他這是為什么。趁著周存聲還在談家。她悄無聲息地找了謝桑一次。在茶樓約見。謝桑提心吊膽坐下,面對著談女士,像是面對面試官,教授,一切能凌駕之上的角色,匯聚成了她的模樣。茶水遞到了面前,謝桑頷首道謝,微垂著眼瞼,視線內(nèi)是茶水的霧氣。耳邊是談老師和煦如春風(fēng)的嗓音,“最近跟存聲還好?”這樣的開場白,必然是不好的。“嗯,還好?!敝x桑答得中規(guī)中矩,不想被挑刺?!八诩依?,似乎沒有在你身邊開心。”這在聽到其他女人耳朵里,想的該是周存聲的深情,謝桑卻不同,她壓制住眼底的怯意,斟酌字句,“怎么會?”“是真的呢。還是你們有什么矛盾了?”“……沒有。”就算有,也不能被他們知道。謝桑還沒有要放棄周存聲的意思,“我們挺好的。”對她的話半信半疑,談老師有著很強的覺悟,就算沒認回周存聲之前,她也聽過那些有關(guān)他們的流言蜚語,對周存聲跟謝桑的感情有著一定認知,想要拆散他們,幾乎不可能。除非有契機。在沒等到這個契機以前,她都會保持樂觀看待。眼眸稍垂,她看向謝桑指尖的戒指,寶石璀璨明亮,襯得她手指纖細雪白,十指虛虛地搭在茶杯上,那樣好看。“我能看看你的戒指嗎?”謝桑如坐針氈,答應(yīng)得牽強,她將手伸過去,原以為只是看兩眼,沒成想談老師會伸手想要將戒指拿下去,她慌亂中抽出,表情不太好,“……不能拿下去,周存聲知道了會不高興?!薄八€真是像個小孩子,這有什么值得生氣的?”“是啊?!笔终泼俺隽死浜?,謝桑無措起來,又聽到她說,“看你這個不像是對戒,是因為存聲不方便戴戒指嗎?”果然是逃脫不了這個問題的。謝桑喉嚨干澀,擠著字眼,“算是吧。”“他為什么會少一根手指,我記得善善婚禮的時候,他還好好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