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淺緊緊咬住了唇,但沒有再回話,一把從他懷里搶過硯兒,趕緊重新放回床上躺平,然后緩慢拔了抽血的管,替他止血。
整個過程,她小心翼翼,不敢有半點(diǎn)差錯。
無關(guān)這男人的威脅,只是因為,硯兒也是她心愛的孩子。
整個過程結(jié)束,她的額頭已布滿汗珠,后背都濕透了。
“好了。”
云淺看著兩個孩子逐漸平緩的呼吸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轉(zhuǎn)身看向身后的男人,“硯兒沒事了,但你最好暫時別動他,讓他在我這里休息片刻,等他醒了再帶他離開?!?/p>
呵。
蕭墨栩滿臉諷刺,“現(xiàn)在才想起來關(guān)心他,會不會太遲了?還是說,你怕本宮對你的女兒怎么樣,所以假裝關(guān)心?”
云淺對上他眼底不加掩飾的冰冷,眸色一痛,連帶著呼吸和心臟都醞釀出絲絲痛楚,“蕭墨栩,我知道現(xiàn)在解釋已經(jīng)太遲了,但是——如果我早一點(diǎn)告訴你,你會讓我用這種方式救滟兒嗎?”
不會。
別說云滟是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女兒,哪怕只是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陌生人,他也不可能允許任何人拿硯兒來冒險!
在他心里,沒有人值得他的硯兒舍命去救。
可是......
他冷冷發(fā)笑,“就因為我不會答應(yīng),你就選擇欺瞞?云淺,你還真是吃定了我,覺得我永遠(yuǎn)都不會拿你怎么樣啊?!?/p>
她不是!
她有什么自信篤定他不會拿她怎么樣?
她只是......即便付出任何代價,也想讓她的兒女平安無事而已。
“對不起?!?/p>
她閉了閉眼,嗓音啞透了,“不管你要怎么報復(fù)我,我都認(rèn)?!?/p>
蕭墨栩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直線,眸色重重地暗了下去。
屋子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就在她以為他還會說點(diǎn)什么的時候,男人卻驀地拂袖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“那就如你所愿?!?/p>
空氣中,回蕩著他陰沉而涼薄的嗓音。
云淺咀嚼著這幾個字,眼界顫了顫,忍不住想,他要怎么如他所愿?
......…
傍晚時分。
硯兒甫一蘇醒,云淺就想讓人去通知蕭墨栩,好讓他徹底安心。
不過沒等她吩咐,外面的樹梢忽然一動,一道黑衣身影悄然離去。
她就知道,不需要她多此一舉了,他定是留下了暗衛(wèi)在此監(jiān)控硯兒的情況。
沒多久,慕詩音那邊就讓人送來一套淺粉色的衣裳,材質(zhì)上佳,制作精美,說是今晚有一場宮宴需要她去參加。
琥珀愣道:“王妃,她是在向您示好嗎?”
示好?
這粉衣看似漂亮,可在顯赫之家,尤其是等級森嚴(yán)的皇室,那都是妾室所穿。
慕詩音身為太子妃自然是穿正紅色,那么她,就會理所當(dāng)然變成眾人的談資。
哪怕她在明面上和蕭墨栩已再無干系,可是只要她跟他去赴了這場宮宴,周遭的言論便已不再是她能控制的了。
這......就是他的報復(fù)嗎?
云淺笑了一聲,“傻丫頭,別再叫我王妃了。睿王如今已貴為太子,也有了太子妃,我和他......已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