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全是稱贊聲。“這可真是丹青妙筆,叫人身臨其境??!不愧是南楚最厲害的畫師!”“嗯,便是咱們宮里的畫師,也畫不出這個水平......”北齊人贊嘆之余,不禁看向沈玉,為自己這邊的輸贏捏了一把汗。卻見沈玉正在優(yōu)哉游哉地品著茶,很是中肯地丟下一句,“好一個秋獵圖?!北娙算等?,她不想著贏,反倒夸贊對手,是幾個意思?蘇婳也面色復(fù)雜地看著她,蹙眉道,“鳳纓公主,還請將你的畫作轉(zhuǎn)過來,叫大家評一評。”她對自己的實(shí)力是自信的??墒牵蛴竦膽B(tài)度卻叫她拿捏不準(zhǔn)。她看上去是那樣的游刃有余,在夸贊她的時候,眼神也是認(rèn)真的......反倒是這種真情實(shí)意的夸贊,讓她心里更加沒底。沈玉抬手,示意嚴(yán)公公把畫轉(zhuǎn)過去,卻是沒再理會蘇婳,而是看向楚驚天,嘴角一勾,“二殿下覺得本殿這畫如何?”楚驚天看到畫作,登時瞪大了眼睛!南楚人皆愕然當(dāng)場,南釗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震驚,瞪大眼睛,“這怎么可能!”其余人也僵住了。北齊這邊,臣子們也都站了起來,看著沈玉筆下的那張圖,面露凝重之色。不明所以的后宅婦孺低問自己的丈夫,“老爺,那畫上是什么,為何南楚人的表情變成了那樣?”還是楚驚天回神,一語道破天機(jī),盯著沈玉道,“南楚的布防圖與山河圖,鳳纓公主從何得知的!”他的臉色,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沒有錯,沈玉畫的,不是什么山水圖,也不是別的,正是南楚疆場,浩然山河的邊境線上,卻點(diǎn)出了一個個令人心驚肉跳的標(biāo)志!是南楚大軍駐扎的地方、糧草分布的地方!大殿里,莫名被逼出一股凌冽緊繃的氣息,一時間劍拔弩張,唯有沈玉嘴角上揚(yáng),笑著道,“不巧了,上次從錦繡綢緞莊搜出一張簡圖,本殿順著那簡圖,便推斷出了這些?!闭f著,微笑眼神看向楚驚天,“不知二殿下覺得,這一局是誰贏了?”眾人駭然,看她的眼神都變了。國宴會上,是兩國爭鋒??此剖乔倨鍟嫷谋绕?,實(shí)則卻是兩國之間較量,楚云寧便是沒分清楚這中間的利害關(guān)系,才丟了一條命的。如今的蘇婳,也是臉色煞白。錯了!她全錯了!這個地方,朝堂上,是吃人的戰(zhàn)場,哪里是靠著琴棋書畫便能取勝,頭戴王冠坐在高位上的?琴棋書畫,是審美的極致,卻不是權(quán)力的巔峰!沈玉捏在手上的那南楚的布防圖,才是真正的刀劍!誰贏了,誰輸了,一看楚驚天的表情,便明白了。楚驚天早打了退堂鼓,此時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難以全身而退,最后只得沉聲交涉,道,“你想要如何?”沈玉抬手,修長的指輕點(diǎn)桌面,嘴角上揚(yáng),“也沒什么特別的要求,只是在想一個事情,假設(shè)我們趁著二殿下人在瀛洲,突然舉兵直襲隨州,便不知二殿下在隨州的守軍能否撐得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