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一跳,閉上眼,用力扣下扳機。呯!聲音被隔掉大半,像是遠在天邊,恍恍惚惚的,沒什么真實感。但虎口的酸麻和疼痛,在告訴她,這不是一場虛假的游戲。她睜開眼,瞥向旁邊的電子顯示屏,下一秒,高興地囔囔起來:“快看!好像打得還挺不錯!”鄒言垂著眸,盯著女人唇角的小梨渦,忽然有點口干舌燥。他低下頭,正要湊過去,一道高傲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。“這點分數(shù),居然能這么高興,笑死了,連業(yè)余玩家都算不上的人,就別在這種專業(yè)場所里占用資源了吧!”姜海吟自然也聽見了,她回過頭,看到休息室里多了個人,見他們注意到自己了,揚起手中的話筒,揮了揮。赫然是之前那個,嘲笑過她的女人?!霸瓉硎悄恪!币箬ゆ眯敝?,將姜海吟上下一個打量,似乎覺得沒什么值得在意的,隨即收回了目光,興致勃勃地看向一旁的鄒言,“我觀察你很久了,技術(shù)很不錯,怎么樣,比一局?”還沒得到回應(yīng),那個自己沒放在眼里的小白花卻走了過來,擋在面前。姜海吟覺得,自己終于來活了?!耙笮〗銓Π??難道你的家里人沒教過你,做人要誠實嗎?”“你......什么意思?”殷瑜婷愣住?!拔矣浀媚愫臀也畈欢鄷r間進來的,所以,哪里來的觀察很久?”“或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,你從走進射擊室那一刻起,注意力就沒放在該放的地方?!薄澳阏f我這種人站在這里,是在浪費資源,那么請問殷小姐,您這樣隨意闖進別人的休息間,打著專業(yè)溝通的旗號,實際上騷擾陌生男性的行為,又算什么呢?”“你......你......”殷瑜婷瞪大眼,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。殷大小姐長這么大,還從沒有被人指著鼻子這樣懟過。每個字眼都像是在罵她,偏偏從頭到尾沒帶任何臟字。姜海吟眨了眨眼,天生的清澈圓眸,使她看上去仍是一副纖弱小白花的模樣,漂亮又甜美,沒有攻擊性。“還想玩嗎?”鄒言淡淡道?!八懔?,手有點疼?!薄班?,那走吧?!币娝麄冋娲蛩憔瓦@樣離開,殷瑜婷怒了:“喂,你們這種態(tài)度,知道我是誰嗎?”這艘船上沒有普通人,但上層人士之間,也是有差異的。顯然殷小姐覺得,自己屬于人上人。鄒言沒回答,只看了眼聞訊趕來的射擊部經(jīng)理,后者心領(lǐng)神會,連忙快步走到殷瑜婷身邊,耳語了幾句?!白甙??!彼謹r住姜海吟的腰,往門外走去。這回,沒人敢再叫囂著跳出來,阻攔他們了?!昂軈柡Α!苯R魈鹧郏蚰腥说坏膫?cè)顏。堂堂大律師,連夸人都不會夸。她輕嘆口氣,道:“厲害的不是我,是你,如果不是你鄒二少現(xiàn)在的身份,我哪里敢說那些話。”“口若懸河,字字珠璣,可以用在法庭上,跟大小姐玩辯論,怕不是活膩了?!比绻v道理有用,年少的時候,她就不會被霸凌、被欺辱了。往往,越是嘶聲力竭地爭辯,那些人越是引以為樂。傲骨在黑暗的地方,一點也不適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