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頭一跳,幾乎是脫口而出:“建國之后不能成精?”
“對?!?/p>
李若寒的回答干脆利落,印證了我的猜測。
光束在地面的圓斑微微晃動了一下,“這條規(guī)則,從根本上壓制了國內(nèi)絕大多數(shù)靈異事件的滋生,可以說,建國之后,真正成氣候的邪祟基本被杜絕了,這當然是好事,但也帶來另一個后果?!?/p>
“懂行的人,沒有用武之地,傳承自然也就斷了,或者稀薄了。懂行的老前輩越來越少,新一輩又缺乏實戰(zhàn)磨礪,整個應對‘非正常事件’的體系,在和平規(guī)則下,其實是在不斷弱化的。”
“更麻煩的是,”她的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種緊迫感,“那些境外勢力針對的,恰恰是建國之前就存在,且被規(guī)則壓制但并未徹底消亡的‘老東西’!”
“尤其是河悲省地下這些,積壓了幾十年,由滔天血孽滋養(yǎng)出來的怨魂!我們發(fā)現(xiàn)的太晚了,應急措施根本來不及鋪開?!?/p>
手電筒的光束被她抬起,指向腳下這片沉睡的土地:“所以,當務之急,不是立刻去找那些人數(shù)稀少的道士高僧,而是要先搞出一些能夠有效對付邪祟,可以大規(guī)模裝備的武器!”
光束倏的熄滅,四周重新被深沉的夜色籠罩,只有遠處村落幾點微弱的燈光,像隨時會熄滅的螢火。
“明白了嗎,小劉?”李若寒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,“這就是為什么,老爺子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,我們需要能武裝普通人,短時間內(nèi)形成有效防線的東西,時間,真的不多了?!?/p>
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,只有夜風掠過草葉的沙沙聲。
我最終開口,“我試試看。”
回到李若寒安排的客房,我關(guān)上門,隔絕了外面的蟲鳴和夜色,房間里的寂靜瞬間放大了心跳聲。
躺在床上,天花板在黑暗中是一片模糊的灰白。
“外公,”我在心里默念,“這事......您怎么看?剛才李若寒說的那些?!?/p>
外公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,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天青,首先,你得想清楚這件事一旦失控,影響會有多大?!?/p>
他的話音停頓了一下,接著,他提到了一個我親身經(jīng)歷過的參照物:“你還記得那個鬼蜮吧?僅僅是五代十國時期遺留下的一群兵煞,凝聚的煞氣就能硬生生撐開一片方圓三公里的偽陰間環(huán)境,生人勿近,靠近就會被侵蝕同化。”
外公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肅殺,“現(xiàn)在,你再想想河悲省地下埋的是什么!是數(shù)百萬!被以最殘忍方式虐殺,積壓了數(shù)十年怨毒不散的亡魂!一旦被徹底引爆釋放出來那會是什么景象?”
我的呼吸下意識屏住了。
我不由得想到當時在鬼蜮里遭遇的那些事情,那時候我情緒還正常,那些死者的情緒和記憶影響,以及周圍那陰煞氣息導致的生物變化,確實非??植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