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顏晚示意桑杉檢查一遍。
然后對顧景曜虛情假意道：“我們這么多人，實在是叨擾顧總了，等我們離開，耗費了多少物品，我們都會照價補償?shù)摹！?/p>
顧景曜沒跟她爭這個，從口袋里拿出手表戴上：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“那就不打擾顧總休息了?！?/p>
言下之意其實就是——你該消失了。
顧景曜回了自己在隔壁的房間。
桑杉檢查完畢：“小姐，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針孔攝像頭或者竊聽器?！?/p>
秦顏晚打開浴室鏡下的柜子，里面有毛巾、牙膏、牙刷和一次性內(nèi)|褲，她拿出來細看，包裝袋上印有生產(chǎn)日期。
是三年前。
這套房子是三年前買的，這些物品也是三年前放進去的，因為一直沒有人住，也就一直沒有更換。
日期上，顧景曜似乎沒有撒謊。
秦顏晚關(guān)上柜子起身，環(huán)顧房間，看到墻上掛著一副畫，是莫奈的《隆弗洛爾雪天的馬車》，她有種記不起來的熟悉感。
她轉(zhuǎn)頭問桑杉：“這附近有什么景點嗎？”
桑杉拿出手機搜索，很快回答：“有的，距離復式小秦三公里的位置，有冰城最大的滑雪場?！?/p>
秦顏晚一頓。
哦，想起來了。
她又看向那幅畫，難怪有種熟悉感。
……
顧景曜在自己房間的抽屜里看到一雙棉拖，想到秦顏晚穿的是短靴，應(yīng)該不太舒服，便拿去給她。
他走到她的房間門口，剛要敲門，就聽到里面?zhèn)鞒瞿腥说恼f話聲：“今天到哪兒了？”
聲音很熟悉，他的動作一頓。
秦顏晚回道：“還在遂城?！?/p>
商時序奇怪：“昨晚不是說遂城視察完了，要飛冰城了嗎？”
秦顏晚：“唔，冰城下大雪，我們現(xiàn)在過去，可能會被困住，所以就暫時逗留在遂城了，遂城風景不錯，我正好逛一逛?！?/p>
商時序沒有懷疑，只是叮囑：“你怕冷，出門要小心保暖?！?/p>
“知道了，每天都要叮囑一遍，克洛諾斯先生也不怕被人笑話是個啰嗦的老頭?！?/p>
商時序笑了起來：“我老嗎？嗯？”
“……”
兩個人親不親，從日常對話就能聽出來。
他們很自然，很熟稔，甚至還有些撒嬌。
顧景曜聽得清楚，臉上沒有表情。
秦顏晚沒說實話，應(yīng)該是不想讓遠在異國的商時序擔心。
而商時序這么了解她的動態(tài)，是因為每天晚上都給她打電話。
真是，好繾綣的一對眷侶。
顧景曜突然有種咳嗽的沖動。
他抿緊了嘴唇，轉(zhuǎn)身靠著墻，一手按著肺部的位置，一手擋在唇邊，強行把這股沖動壓下去，忍得從喉嚨到肺部，都有灼燒般的痛感。
聽人說過，這世上有三樣東西無法隱顏。
貧窮，咳嗽，還有愛。
他這不是都忍住了嗎？
里面的對話還在繼續(xù)，顧景曜靜靜聽著，都是閑聊，沒什么具體的主題，純粹就是想分享自己今天遇到的人事物。
是了，分享欲也被稱為最高級的浪漫。
顧景曜仔細回想，他跟秦顏晚，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