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民兵上前道，跟同行的搭檔放下地窖里找出來的東西。
那都是衣服鞋子，尺寸大小都不同，而且看起來還有些年頭，不知道放了多久沒穿，湊近一聞都能聞到陳舊的味道。
“這是什么？”
民兵連長皺著眉頭問道。
直到一個眼尖的村民低呼一聲，“那、那只鞋子鞋底有字！”
因為窮，什么東西都有限，不穿到徹底穿不下的不止衣褲，還有鞋子，所以在鞋底繡上名字也是他們老百姓常有的習(xí)慣。
聽到這，民兵連長很快找到那只鞋子，在一旁的樹干上拍打掉灰塵和泥土，鞋底的字清晰地展現(xiàn)出來——
“周小虎？”
他舉起鞋子望向村民，“誰是周小虎？”
然而，所有人的臉上蒙上一層陰霾，村民們不由得別過腦袋，望向人群最盡頭的，一個滿頭花白，身體骨瘦如柴的老婦人。
老婦人顫顫巍巍的走上前，牙齒掉光的嘴里發(fā)出模糊的呢喃，“小虎，我的小虎......”
周小虎，就是這老婦人的孫子。
六年前，小虎十歲，濃眉大眼的，是十里八鄉(xiāng)都有名的俊俏后生，人人都說老周家一家子矮冬瓜祖墳冒青煙了，出了個漂亮的甜瓜，老周家從不生氣，還以這個漂亮的孩子為豪。
不過夏忙的時候，所有人都在田里連軸轉(zhuǎn)，老周家也一樣，他們顧不上孩子，等閑下來的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小虎不見了！
孩子不見了可是大事，那時候全村人都在找，甚至都進山找過兩遍，也沒找到小虎的任何蹤跡。
大家都說，小虎是被拍花子拐走了，怕是再也找不到了。
就在第二天清晨，早起的村民在河里發(fā)現(xiàn)一具浮尸，大家伙撈上來，才發(fā)現(xiàn)那是渾身赤裸的小虎，撈遍了整條河，也沒撈起小虎失蹤時穿的衣服鞋子，而且他滿身的淤青，都是被凌辱的痕跡。
看見這一幕的小虎爹娘直接哭暈了過去。
一個十歲的孩子，到底遭遇了怎樣非人的對待？
村里還是第一次發(fā)生這種事，沒有經(jīng)驗，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查起，這件事就成了懸案。
不過當(dāng)時就有人懷疑過是村里的光棍干的，身為光棍之一的黃麻子也被懷疑過，但是那一年黃麻子最后一個親人死了，正辦著喪事。
出于道德，大家都沒把這事跟黃麻子聯(lián)系上。
但是小虎娘醒來直接瘋了，投井zisha，小虎爹失去愛子又失愛妻，從此一蹶不振，終于也在同一年的冬天發(fā)高燒，沒熬過來，走了。
從此，老周家從和美的一家四口，變得只剩下老婦人一個。
“chusheng，黃麻子這個chusheng......”
不知道是誰罵了一聲，村民才從回憶里回過神，他們死死瞪著蓋上白布的黃麻子，恨不得鞭他的尸！
一聲嗚咽傳開，是老婦人抱著小虎的鞋子跪地痛苦。
公社干部悲從中來，卻在這時靈光一現(xiàn)，好像明白了什么，“我，我知道了，跟小虎一樣，王奮也被黃麻子......糟蹋了，王二狗是為了兒子報仇雪恨！”
他聲音不小，大半的村民都聽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