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羽的目光，仿佛能穿透王霖的內(nèi)心。
“我今天要是死在這天牢里，陛下震怒，第一個要查的就是當(dāng)值的獄卒和你這個半夜三更，提著酒來看我的吏部尚書！”
“到時候，太后只需在陛下面前掉幾滴眼淚，說她只是心疼我，讓你送杯酒暖暖身子，誰知道你王霖，竟敢膽大包天，在酒里下毒，構(gòu)陷于她！”
“王大人，你猜猜，到了那個時候，陛下是會信他的親娘，還是會信你這個死無對證的sharen兇手？”
“你王家滿門上下，幾十口人，怕是都要去菜市口，陪你走這最后一遭了！”
“不，不是的，不是這樣的?！?/p>
王霖的心理防線，被秦羽這番話，徹底擊潰了。
他癱倒在地，渾身抖如篩糠。他想過事情敗露的后果，卻沒有想得如此透徹，如此血淋淋。
秦羽說的每一個字，都像是閻王的判詞，宣判了他的死刑。
他完了。無論秦羽死不死，他都完了。
一旁的趙四見狀，眼中兇光一閃。
他知道，事已至此，絕無退路，只有殺了秦羽，回去向太后復(fù)命，才有一線生機(jī)！
他低喝一聲：“大人，別聽他妖言惑眾，殺了他，一了百了！”
說著，他便要上前，強(qiáng)行給秦羽灌下毒酒。
“等等?！?/p>
秦羽卻突然開口，制止了他。
秦羽的目光，越過驚恐的趙四，落在了地上已經(jīng)如同爛泥一般的王霖身上。
“王大人，事到如今，我給你最后一次機(jī)會。”
他的嘴角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“我們來打個賭，如何？”
“賭？”
王霖失神地喃喃自語。
“對，就賭你的命?！?/p>
秦羽的聲音，帶著一種睥睨一切的自信與狂傲。
“今天你若執(zhí)意要動手，我保證只要我秦羽還有一口氣在，不出三日，定讓你王霖人頭落地，血濺尚書府！”
“你若現(xiàn)在，帶著你的人，滾出這里，今天的事，我可以當(dāng)做沒有發(fā)生過?！?/p>
這是一個選擇。
一個生與死的選擇。
王霖呆呆地看著秦羽，看著他那雙在黑暗中亮得嚇人的眼睛。
那眼神里沒有恐懼，沒有慌亂，只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鎮(zhèn)定與勝券在握。
他憑什么？
他只是一個戴著枷鎖的囚犯！
可不知為何，王霖的心底，卻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叫囂著：相信他，他說的，都是真的！
恐懼，在王霖心中天人交戰(zhàn)。
一邊是太后那張陰冷的臉，一邊是秦羽這番誅心的話語。
最終，對死亡的本能恐懼，壓倒了一切。
“我們走！”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，連滾帶爬地就想往外跑。
“大人！”
趙四急了。
“太后那里?！?/p>
“我不管了，我什么都不管了！”
王霖狀若瘋癲，一把推開趙四，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牢房。
他只想逃離這個地方，逃離秦羽這個魔鬼！
趙四看著王霖落荒而逃的背影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，隨即，那絲鄙夷化為了更加濃烈的狠厲。
“廢物！”
他低罵一聲，轉(zhuǎn)過頭，死死地盯著秦羽。
“王大人不敢，我敢！”
在他看來，王霖是官做久了，膽子變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