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傳來弟子們的驚呼：“是禁地！宗主出關了！”
林悅顧不上收拾功法卷軸，抓起內(nèi)門弟子令牌就往主峰跑。
沿途的弟子們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涌去，臉上滿是激動與敬畏，連平時最沉穩(wěn)的內(nèi)門長老都加快了腳步，嘴里念叨著：“宗主閉關三十年了，如今終于出關了！”
主峰廣場早已擠滿了人，外門弟子跪在前排，內(nèi)門弟子站在后排，連長老們都肅立在廣場兩側。
林悅擠在內(nèi)門弟子的隊伍里，踮著腳望向廣場中央的高臺，那里原本空無一人，此刻卻緩緩凝聚出一道玄色身影。
玄色龍紋袍垂落至腳踝，墨發(fā)用玉冠束起，露出線條凌厲的下頜。
那人負手而立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色光暈，明明只是站在那里，卻像能掌控世間所有魔氣，連天地都為之黯然。
是他。
林悅的心臟瞬間漏了一拍，指尖攥得發(fā)白。
那張臉，她這輩子都忘不了，豬籠村曬谷場上，那個吃了她爆米花會耳根泛紅、卻在邪修屠村時冷眼旁觀的
“凡人”，竟然真的是地煞宗宗主，是統(tǒng)領整個魔道聯(lián)盟的魔尊擎蒼！
記憶突然翻涌上來：王大嬸倒在血泊里的笑臉，老張頭護著孩子的背影，還有她抱著膝蓋在尸堆旁痛哭時，擎蒼站在不遠處，眼神里那抹她看不懂的平靜。
“都起來吧?！?/p>
清冷的聲音響徹廣場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瞬間壓下所有嘈雜。
林悅跟著其他弟子起身，目光卻死死盯著高臺上的人，他明明有這么強的實力，為什么在豬籠村時要裝作靈力盡失？為什么眼睜睜看著村民慘死而不救？
“本尊閉關期間，多謝諸位長老鎮(zhèn)守宗門?！?/p>
擎蒼的目光掃過廣場，掠過林悅時，停頓了一瞬。
那一眼極淡，卻像帶著魔力，讓林悅渾身一僵。
她看到擎蒼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腕的噬魂手鏈上，墨色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，隨即恢復了慣有的冷漠，仿佛只是看到一件普通的法器。
“為慶祝宗主出關，三日后舉辦‘迎尊大典’，全宗門弟子需到場參拜，不得缺席?！?/p>
大長老高聲宣布，廣場上立刻響起整齊的應答聲。
林悅卻沒心思聽這些。
她滿腦子都是豬籠村的慘狀，還有剛才擎蒼那一眼，他早就認出她了，卻什么都沒說。
這種刻意的忽視，比直接的冷漠更讓她難受。
“林師妹，你怎么了？”
蘇清月注意到她的異樣，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，“是不是被宗主的威壓嚇到了？我第一次見宗主時，也差點站不穩(wěn)。”
“我沒事?！?/p>
林悅勉強笑了笑，把翻涌的情緒壓下去。
她不能在這時候失態(tài)，更不能讓人看出她認識擎蒼，一個內(nèi)門弟子，怎么會和高高在上的魔尊有交集？說出去只會引來更多麻煩。
可她的異樣，還是被高臺上的人捕捉到了。
擎蒼收回目光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噬魂鼎，那是與噬魂手鏈同源的上古魔器，剛才手鏈的異動，他比誰都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