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晏有一種無比強烈的直覺。
只要被那團紫霧沾上,哪怕一絲,自己就會在瞬間形神俱滅。
連輪回的機會,都不會有。
“跑!”
這個念頭,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尖叫。
但他知道,自己跑不掉。
在這團紫霧面前,任何空間之術,都是笑話。
電光火石之間,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。
顧晏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搶在那老人動手之前,高聲喊道。
“前輩冷靜,冷靜啊!”
他一邊說,一邊緩緩擺手,示意自己沒有敵意。
“有什么天大的仇,什么天大的怨,值得您老人家拉著整個南域的億萬生靈赴黃泉?”
“您看,濫殺這些凡人也沒什么意思,對吧?”
他小心翼翼地措辭,試圖找到一絲突破口。
“不妨您把您的冤屈說出來聽聽?”
“晚輩雖然實力低微,但走南闖北也認識幾個人,或許能有什么辦法幫您解決問題,也說不定呢?”
顧晏那番話,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沸騰的油鍋。
“特娘的!”
那獨眼老人渾濁的獨眼中,猛地爆出了一團駭人的血光,一聲怒罵在顧晏耳邊響起。
“你能有辦法?”
他用一種看白癡般的眼神,死死地盯著顧晏,聲音里的瘋狂與嘲弄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。
“老子是至尊,連老子都束手無策的事情,你一個毛頭小子,能有什么狗屁辦法?”
至尊!
顧晏的心臟猛地一抽。
又一個至尊?
最近,南域的至尊是大白菜嗎,怎么扎堆往外冒?
他眼角的余光死死鎖定在老人掌心那團不斷翻涌的紫霧上,那股致命的威脅,讓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尖叫。
眼看那老人就要動手,顧晏的大腦飛速運轉,幾乎是脫口而出。
“等等,前輩,前輩,您先別動手!”
他急忙喊道:“有的時候,解決問題真的不一定要靠武力啊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
老人再一次暴喝出聲,那張布滿溝壑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起來,顯得愈發(fā)猙獰。
“這點狗屁道理,需要你一個毛頭小子來教老子?”
他伸出干枯的手指,遙遙點著顧晏,聲音凄厲,充滿了無盡的悲愴與怨毒。
“老子告訴你!”
“我唯一的徒弟死了!”
“被人害死了!”
“你告訴我,這怎么解決?”
他那只獨眼之中,流淌出兩行渾濁的血淚,聲音嘶啞地咆哮著。
“你能讓他活過來嗎?”
“你能讓老子的徒弟,起死回生嗎?”
他死死地盯著顧晏,嘴角勾起一抹癲狂而絕望的弧度。
“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,別說不殺你,老子這條命給你都行!”
話音落下,他再也沒有給顧晏任何開口的機會。
他掌心那團致命的紫霧,對準了顧晏。
“下去,給我徒兒陪葬吧!”
那團凝聚了死亡法則的紫霧,終于脫離了老人的掌控。
它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。
它只是靜靜地,緩緩地,朝著顧晏飄了過來。
然而,就是這看似緩慢的動作,卻給了顧晏一種連神魂都被徹底鎖死的絕望感。
跑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