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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我家文燕一臉從容的樣子,我下意識喊了一聲,卻忘了嘴被捂住,只發(fā)出嗚嗚的音節(jié)。
“你這大嬸怎么這么多事!沒看見那是市長嗎?我要是放你過去搗亂,好不容易到手的鐵飯碗就保不住了!”
耳邊警告聲低沉。
“你是誰呀?吹牛都吹到這兒來了,就你這樣的,還能當東海廠的廠長,真讓人笑掉大牙?!?/p>
“我老公說了,他去年去東海廠參觀實習的時候,廠長可是個男的!你要是東海廠廠長,那我就是東海廠廠長丈母娘!”
圍觀村民有幾個已經(jīng)笑出了聲。
許月一聽,更是得意。
“不知道你是哪來的騙子?真是膽大包天,竟然還騙到市長頭上來了?!?/p>
她言之鑿鑿,村長和縣長都沒了主意,只有市長一臉震懾。
“這位女同志,你說話可不要信口開河,這位許廠長是我親自街機的貴客?!?/p>
陳雪梅也看不下去了。
“領(lǐng)導(dǎo)啊,這年頭騙子可多了,哪怕是村長這芝麻大小的官,身邊都得有人守著,偌大一個東海廠廠長,身邊居然沒有個秘書陪著,這也太假了?!?/p>
文燕哼笑一聲。
“我回鄉(xiāng)祭祖帶什么秘書?倒是你們,口口聲聲說要請我們過來,可是我到這這么久,怎么沒見我媽的影子?”
村長雖然不清楚兩邊誰是誰非,但也誰都不敢得罪,擦了擦腦門上的汗。
“許夫人確實還沒有到?!?/p>
許月一把攬過陳雪梅的肩。
“誰說許夫人沒來,我媽都在這兒被你們冷落半天了。”
文燕不由得笑了。
“你說你媽是許夫人?原來招搖撞騙的是你們倆母女啊?!?/p>
許月脾氣爆,伸手就要對付文燕。
我實在看不過去,一腳踩在身后人鞋面上,趁著他松手的空當,奮不顧身的就沖了出去。
“不許欺負我女兒!”
“媽!”
我看了一眼文燕,一把將她護在身后。
她附在耳邊悄聲告訴我。
“文殊和文遠他們有事情耽擱了,一會兒會過來?!?/p>
我點點頭,死死盯著對面的兩個人。
之前他們發(fā)瘋編排我都可以不計較,但要是動我女兒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我說呢,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這才拋棄我們多久就有這么大孩子了?!?/p>
許月剛出口嘲諷,許國華就憋不住要跳腳了。
“你這個不三不四的賤人,果然早就在外面有男人了。”
“當年你不惜拋夫棄子都要私奔,原來就是為了這個野種!”
聽聞此話,幾十年的老鄉(xiāng)親都一臉詫異的看著我。
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眼底那深深的嫌惡。
僅僅是許國華的一面之詞,他們就已經(jīng)認定我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。
可明明這些年我給村里捐錢修路,水災(zāi)旱災(zāi)也捐錢捐物。
不說念我多少好,到頭來卻還被莫名扣上了一口黑鍋。
真是諷刺。
我一把拉起大寶的手就要離開。
“文燕,走吧。媽領(lǐng)你去外公外婆墓前,不必在這待了?!?/p>
“別走,騙人還想走,沒那么容易!”
眼見著,村口又來了一群人。
許月忙不迭對著中間的男人揮手。
“老公,你來的正好,你不是認識東海廠廠長嗎?趕緊來戳穿這個騙子的真面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