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六頓了頓,壓低了聲音道:“我給了府里幾個年輕些的傭人一些錢,打探到逸辰少爺壓根就不在督軍府里,幾日之前就帶著人離開了?!?/p>
“真的?”墨凌薇心口一緊:“他連送少瑾最后一程都等不及了嗎?”
云六搖頭: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但是我剛才已經(jīng)偷偷找過了,整個督軍府都沒有逸辰少爺?shù)娜耍羰撬娴脑谶@里,不可能連封少帥出殯都不露面?”
墨凌薇:“......”
是啊,封家三兄弟關(guān)系極其親密,從來就不似別的家族,為了權(quán)勢斗的你死我活。
墨凌薇問:“知道他去了哪里嗎?”
“不知道?!痹屏溃骸澳切﹤蛉吮揪筒皇歉锏闹匾宋?,這等私密之事能知道皮毛就已經(jīng)不錯了。”
高門大戶,培養(yǎng)出來的一等一的高等傭人可都是守口如瓶的。
墨凌薇便不再追問了:“推我到處走走吧?!?/p>
云六便將墨凌薇抱上了輪椅,替她戴好兜帽,裹好披風(fēng),推著她往外走去。
天色寒涼,初冬便落了第一場鵝毛大雪,掉在地上很快便融化了。
傭人掃干凈了青石板鋪成的小路,云六推著她慢慢往前走:“大小姐,爺說等你雙腿好起來了,便讓段公子送你回錦城。”
“嗯。”墨凌薇淡淡的。
見雪越下越大,云六只好將她推進(jìn)了后院的亭子里。
沒有了女主人的督軍府再也沒有人執(zhí)意種植那些沒什么用處的花花草草了,從前的花圃變成了菜地,綠油油的一大片。
墨凌薇裹著狐裘,仰著小臉,一會看從空茫茫的天幕上飄落下來的雪花,一會瞇著眼看后院里荒涼破敗的景致。
人去樓空。
封家的人一個個都死在這場戰(zhàn)亂里了,這棟曾經(jīng)恢弘大氣的督軍府往后算是徹底荒廢了吧。
一個家族的敗落從人丁凋亡開始,從權(quán)勢被移交開始。
往后,就算她想要觸景生情,也找不到昔日的盛景了。
墨凌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垂下腦袋,視線落在自己生疼的雙腿上。
眼前多了一雙男人的腳,低沉調(diào)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:“墨大小姐,這里風(fēng)大,可不能著涼了,我推你回主樓暖房去吧?!?/p>
墨凌薇抬頭,就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,男人長得有幾分油頭粉面,眼神輕佻的看著她,不等墨凌薇回答,便上前一步,想要去抓墨凌薇的輪椅,卻被橫過來的一只手擋住了。
云六一手拿著剛在后面的院子采摘到的藥草,另一只手將那人的手指隔開,柳眉倒豎:“哪里來的登徒子,悄悄跟到這里來了,我們大小姐還沒有答應(yīng),你離得如此近作甚?”
男人瞇起眼,以為云六只是個普通的丫頭:“小小丫頭太沒規(guī)矩了,墨大小姐雖然沒答應(yīng)我可也沒拒絕我,本公子只是好心關(guān)心墨大小姐而已......”
說著,就要甩開云六的手臂。
卻沒料到云六順著他的力道,手臂如靈蛇一般纏繞著他的胳膊,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上的穴位,將他的手扭到了身后,抬起一腳,用力踹到了那人的腰上,將男人直接踹出了涼亭,滾落到了雪地里......